不能說的秘密(Secret)

剛看完一部舊片「不能說的秘密」，我老是跟時代脫節呀！女主角桂綸鎂還是跟藍色大門裡一樣好可愛，總是盯著她的表情入迷，她每次哭我都忍不住流眼淚，然後一面抱怨這劇到底讓她哭了幾次啊？除了桂綸鎂的神秘夢幻，另一大功臣是黃秋生，他讓漫畫般的滑稽情節還能傳達深厚的親情．但最讓人稱讚的是故事關鍵情節的創意，以及劇本的細緻、架構的邏輯、以及攝影的唯美－一直到淡水河出現前我都猜不出是在台灣，另外還有導演的敘述手法和節奏變化，最後的急轉直下真是讓人大呼過癮．雖然我寧願相信故弄玄虛又能自圓其說是另一編劇的功力，而誇張的風格和稍嫌不順的對白是出自周之手，但就故事的點子和說故事的本領，還是讓人對周刮目相看，他果真是有才華之人．


當初這部片在臺灣沒賣得那麼好，我認為一部分是周的緣故，當初弟跟我介紹這片，讓我有種感覺，大家亟欲澄清走進電影院看此片的動機，最常聽見的「我是為了桂綸鎂去看的啦」「可以直接忽略另一主角」，若說是為了看「另一主角」，對我們這種「成年人」，簡直像奇恥大辱．雖然早有聽聞幾位名導對周的讚美，但回想他最開始所導的MV（髮如雪），內容之空洞不知所云，下意識那些讚美不過是為了促銷的溢美之詞，但作品證明了是其來有自，或許周的功力就在一部部MV中悄悄突飛猛進．（還是忍不住幻想，如果當初男主角換角應該會更精采吧...女觀眾也會有更多福利...）

剛看完時其實有無限疑惑，尤其是「那張桌子」上發生的事，究竟是怎麼回事呢？Google帶我找到經典討論串：疑點大解剖，裡面的理論和解釋讓我嘆為觀止，不僅觀眾光靠「桌子」就能推理，編劇細心創造具有兩面意義的台詞，導演巧妙融入許多一開始看不懂而被忽略的鏡頭，一部校園愛情片可以雕琢至此，實在太有趣．某個網路影評－Mr.6's 不能說的秘密，可以看到的「寬度」－說到，許多人批評這部片有其他電影的影子，當初我也察覺到這點，關鍵的部分和韓國某部電影很類似（還是不要說破好了，跟Mr. 6講的是不同一部），但其中最有創意的設定是原創無庸置疑．其他部分例如電影開場序曲，很有好萊塢的影子，一副提升格局的模樣；學校則有濃重的英國味（淡中本來就這樣嗎？），橄欖球比賽讓人想起哈利波特；鬥琴片段，大概是來自「1990」，只是周安排從古典音樂開始，最後才走向爵士變奏鬥法；而主持人根本是花輪翻版，甚至我認為班長也有美環或其他不知名影子；類似百老匯跳舞的片段，不知從哪兒來；「情人的眼淚」應該也有參考無間道．這些「影子」我倒認為無傷大雅，若說成喚起大家共同的回憶，或向前輩致敬也無不可．倒是那部韓國電影的設定，個人覺得將來會有更多電影引用，在此架構下還有許多揮灑空間．

說到這兒有個插曲，有位小朋友在討論區批評周喜歡「情人的眼淚」甚不合理，因為那是首二十年前的曲子．我看了不禁感嘆年華逝去，我國中的時候可是很喜歡林憶蓮唱的「情人的眼淚」，雖然沒聽過原唱，這首歌我也是很熟悉的呀，我年紀不過跟周一樣大（他是我國中隔壁班同學），這也是為什麼我稱留言人為小朋友，小朋友不懂啊！

說到配樂，也是要讚賞一番．過去看台灣電影或連續劇總覺得配樂水準不及其他國家，偶有突兀之處硬是讓觀眾跳脫劇情，原聲帶又少有原創，樂團編制也小．而這部電影配樂和氣氛搭配得是恰恰好，為電影加分不少，似乎還用上了弦樂團．不過當然還是可以挑剔，例如鬥琴的曲子創意到了卻短了些，和1990有點差距，但1990原聲帶的作曲者是國際知名的大師啊！關鍵性的音樂只有開頭和結尾幾句清楚地演奏出來，讓人很好奇中間的音符－如何從巴洛克轉變成浪漫協奏曲結尾？唯一那幾首純古典鋼琴曲，過去聽過或彈過的人或許有多一點共鳴．但我仍參不透使用聖桑「天鵝」的涵義，這篇中時資訊的報導提到「天鵝」鋼琴版是淡中音樂班的老師所編（加了另一首的半音階？很懷疑周有沒有提及他的名字呢...）「天鵝」本是為大提琴所作，以低沉的音色表現天鵝的優雅；若注意聽電影配樂，周停止演奏後，大提琴馬上就接著下去獨奏，所以整首曲子還能繼續演奏至結束．但周在台上演奏時，混音將獨奏比例調得過高，幾乎聽不到樂團，真的很可惜，這麼重要的場景若加上樂團會更氣勢磅礡．

最後回應一些朋友的看法．有朋友覺得這部片很誇張，或許是它的漫畫風格－誇張的同學、周大秀琴藝的方式和有點神經的老爸，也或許關鍵處太令人匪夷所思．但我最感誇張的部分是學校生活和戀情本身，這簡直像部宅男狂想曲，每位男生都被女生瘋狂崇拜，尤其主角甩帥真是到了噁心的極致．如果主角是李雲迪，橄欖球隊隊長是Tom Brady，那還比較說得過去（基於個人幻想）．故事還有點聊齋的影子－來路不明的女生和幸運的男主角，聊齋也可說是（男）書生狂想曲，證明古今人性相通呀！周也曾開過女朋友條件－必須完全崇拜他，不難想像為什麼會出現這些量身訂做的情節．整體來說，愛情元素包括沒有說服力的一見鍾情、男主角的才華、女主角的美麗俏皮和主動，但除了男女主角喜歡同一首老歌外，並沒有闡述更多的契合，彷彿一切停留在男性幻想層次．

另一位朋友提到女主角在前半段很虛，一直到後半段整個人才活了起來．我猜或許導演刻意想表現她是個謎樣的女生？（男生都這樣，只要女生有臉又主動，即使有諸多謎團也來者不拒？）但因為朋友這評論，我注意到，其實桂綸鎂在前半段除了來歷不明外，個性是很明顯的，她和周在一起時總是很放得開，俏皮愛笑又小鳥依人，但後半段卻讓人驚訝，她其實是個拘謹、被孤立的天才型女生，就像周所疑惑的，這麼漂亮又可愛的女生怎麼可能沒人愛？桂綸鎂的表演讓人清楚想像出，單純的女主角平時大概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，充滿幻想，在別人都看不到她的情況下，反而能輕鬆表現出俏皮的一面，這樣的個性，也才能輕易相信那個「秘密」．